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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打起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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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打起來了

趙政話落, 又對她道:“蒙學一事,聽你說來,倒是利處頗多。我需與內史詳談, 應可先在鹹陽一試。”

趙高最為佩服他的,便是他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。利於國民的事, 一向很快就能給出反應。

“大王明智。”她恭敬道。

“自然。”大王躬身彈了她一指。

兩人在室內待了好一會, 趙政留在府中用了暮食。與趙父趙母幾人同屋而食, 除了他,都有些拘謹。他挺是自覺, 也不拿君主架勢出來, 對趙父趙母表示, 盡可日常些,今日不用將他作大王看待。

趙父一口老血哽在心頭,不拿大王當大王,那當什麽?他餘光瞟了眼趙高,自家那女子還吃得挺歡, 沒心沒肺。再看趙母,和他一般,束手束腳。

一頓飯用罷, 趙父起身要送趙政, 他擺手道:“不用勞煩令史,趙侍郎代勞便可。”

趙高是沒法拒絕, 和他走到院外。無人在側,趙政牽著她的手,慢悠悠硬是將一條極短的廊檐,走出了千裏的架勢。

眼看著快到正門,趙政猛地停步, 目光灼灼盯著她,滿含期待。

“天色漸晚,大王回宮要擔心。”趙高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。

他偏過臉,露出下頜,四掃周圍無人,立即在她額上親了一口,滿足道:“你回吧,記得下次不要等寡人宣召才想起入宮。”

她微微怔楞,怎麽莫名其妙有種和大王異地戀的感覺。

過了十日,啟蒙識字書完成定稿,刊印第一版。隨之而來的,是官署開設的蒙學。蒙學第一期,收的是始齔、教數之齡的孩童。

學室本就不□□份高低,蒙學不肖說,除了授業內容有所不同,其它均參照學室制度。用的便是第一版的啟蒙識字書,加簡單籌算,律條法令等內容暫時不會涉及。

蒙學開始之時,一如大秦作風,要的是必須,完全沒有商議的餘地。

授課的師者第一批以參與解字的博士官為主,面對這些小童嘰嘰喳喳的樣子,博士官們半日下來,耳朵都要被吵出繭來。幾位合計一番,翌日,立改先時的溫和,陡變嚴肅正經。

蒙學剛開,效果如何,要過些時日,端的是慢工出細活。隸書這一新字的推行,卻更為雷厲風行。各地一接新字,立即馬不停蹄組織官署中人先行學了起來。

識字之風如火如荼,各地甚至舉行比拼,若有人耗時短,記得牢,便可獲相應的糧食。

安邑倒真有這麽位奇人,僅用一日便熟記,還寫得極好。當地呈報此事,趙高看後十分新奇。看到最後,恍然大悟,此人自小記憶驚人,過目不忘。這區區三千字,還真不算太難。

隸書推行幾個月,上報公文已逐漸用上。軍中也將學會新字擺在每日訓練中,不論是後來歸入的趙韓等,還是秦國本有的庶民,隸書對於所有人都是同等陌生。

月底時,王翦攻楚大捷,帶兵回鹹陽。趙政在宮中大力嘉獎王翦,賜封地和珍寶。

此時,趙高卻已和程邈、博士官們聚在程邈府上的私宴上。筵席中杯盞交接,往日裏甚感清冷孤高的博士官們,其實性子裏也是愛熱鬧的人。偏程邈就是個愛玩的脾性,酒席剛開始便帶著大夥投壺。

大夥身上誰不會點傍身武技,小小的投壺難不倒幾人。程邈當下神秘笑眾人言之過早,壺一出,大夥明了。這壺大肚細頸,細頸有多小,壺口就有多小,誰也不能保證站在這幾步開外會一擊即中。

程邈提出,輸者自罰三杯,一滴也不許剩。

有位博士官率先嘗試,接連失敗。趙高取根無鏃之矢跟著上去,不出意外沒中。

酒上了一輪又一輪,連程邈自己才勉強中了幾回。

趙高眼眶微漲,邁著步子走過去取了箭矢。她和程邈差不離,堪堪可用一個巴掌計算。這一擊又未中,引得大夥紛紛打趣。

程邈有些醉意,攤在地上不起,笑得捂著腹部直抽氣。年紀最輕的博士官見狀,主動上前給她糾正。他是在場投中次數最多的,到這會幾乎百發百中。

有了他的指點,趙高甩甩微懵的腦袋,擡手一投,果真中了。

這場筵席算是趙高吃過最愜意的酒席,在場哪個都比她知禮節,但這會竟都做了瀟灑公子。隨意倚在圍欄上,拎著酒盞拉著人就要對飲。酒性上來,還要賦詩。

趙高一時不察,被這氛圍帶走,喝得雲裏霧裏。朦朦朧朧竟看到趙政陰沈著臉出現在眼前,嘴裏似乎說了什麽,就要拖她離開。

她登時笑著道,大王一起來喝酒。話還未說完,趙政那臉已黑,不顧其他東倒西歪的幾人,打橫抱起她便走。

趙高手指頭勾著酒盞,仰脖將裏頭最後一滴倒入口裏,含笑著對他道:“大王為我作保,我真是一滴不剩。”

說著,將酒盞倒過來,示意他檢查。

趙政冷嗤一聲,把人往車內一放,奪走她手中的酒盞,扔出車窗外。

哐當一聲,小酒鬼皺著眉頭,腦袋探出窗外,手在半空虛抓幾把,仿佛能將酒盞吸回來似的。

趙高戀戀不舍回身,對他橫眉怒眼。她從來是酒後腦袋清醒,狗膽包天,今日有了底氣出言不馴。

“酒盞又礙著大王何事了?”

“你定是不敢同我等拼比酒力,落荒而逃了吧,哈哈。”

“大王肯定也不會投那細頸長壺咯!”

趙政懶於和這酒鬼講道理,一把扯住她,摁到懷裏坐著。趙高雙臂一揮,險些甩他一巴掌。

“你若再動,我便打你了。”

“你要家暴我?”她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,濕糯的眼珠如蘸水一般澄亮。

趙政按下她的手臂,“你徹夜同男子飲酒,該打。”

“你要打我?”她全然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來,雙腿一撐,就要站起來。

趙政壓住她肩頭,對著她後臀帶力一拍。

“你打我?”趙高捂著受害的部分,食指指著他。

趙政揉著眉間,這小呆子醉後簡直換了個人。他握上她的手指,一心要堵住她的嘴。

豈料趙高以為自己剛受了一巴掌,立馬要被折指,反手對著他面門就是一拳。趙政對她根本未設防備,這一拳正打中他眼眶。

“嘶。”他頓時受力後仰。

酒鬼出手完全沒個輕重,趙政只覺眼眶一脹,視物模糊,手指摸上去不用摁壓也能覺察出痛意。

“哈哈,看你還敢不敢打我!”她輕呼出聲。

“趙侍郎可知行刺寡人有何後果?”趙政不知自己這話到底在問誰,反正這酒鬼是沒反應的,只知觀摩自己一拳頭的傑作。她還歪著頭,想要用手捧著他的腦袋看得更清楚些。

“看來得讓你長些記性。”

話落,他五指一攥,鎖住她腕骨。不想酒鬼打架反應要比往日靈敏無數,一見他動,擡腳對著他身下就是一踹。

趙政迅速卡住她腳踝,氣道:“踹這裏,寡人便當你是有意勾引。”

他兩手同時將她往裏一扯,一眼丈量好距離,上身一傾,覆在她身上。

“你好厲害!”她亮亮的眼神一變,“我也不差。”

趙政下巴一痛,吃驚盯著她的額頭。

“哼,服不服?”她傲氣問。

兩人尋常練劍,總是他勝得多,趙高無數次在心裏演練要讓他跪伏的場景。

趙政被氣笑,按住她雙手手腕,低聲道:“你最好清醒時再來問我。”

“我現在還不清醒?”她還要再打,“快些扶我起來,再來一局。”

趙政身子重量一點點施加,不讓她動彈,“你再動。”

“你還要打我?”她順口接話問。

“否,”趙政垂首,悄聲道,“吃了你。”

她一臉關切,“大王,要記得降火,大家都是男子,我懂。”

你跟誰是男子?趙政不再應聲,低首封住她的嘴。

尉仲在車外,全程聽完,無一字遺漏。他擡頭看著夜幕上閃爍的點點星光,兩只腳自覺往遠處走了走。

“張嘴呼氣。”趙政低頭看著身下氣喘籲籲,憋得臉上通紅的人。

她蹙著眉,嘴唇瑩潤紅腫,“可惜沒有櫻桃,不然還能看看你會不會用舌頭打結呢。”

趙政不管她嘀嘀咕咕說了什麽,待她喘息片刻,便又附唇上去。

不過一刻,尉仲便明白自己似乎走得不夠遠。隱隱約約人語聲飄來。

“你咬疼我了!”趙侍郎一聲輕呼。

“過來。”大王都忍成何種模樣了,嗓音恨成這般?

尉仲環視四周,哎呀,這墻腳砌得真是方正。

“別動,很癢,你不講道理,我,嗯!”車身搖晃,聲音戛然而止。

尉仲:其實黑夜裏也能見著螞蟻列隊出游呢。

“嘭!”

一聲悶響,從車裏狼狽滾出個人影。

尉仲定睛一看,大王?!

趙政捂著胸口,被尉仲扶起,他低頭一看,前胸還有赫然醒目的腳印。

尉仲隨之轉頭,這一瞧大王立即橫睨他,“滾下去。”

趙政甩手,一腳踩進車裏。望著衣襟松散,露著潔白長頸的人。她仿若打了勝戰,嘴角帶著點血漬,脖頸上染著紅斑。

看著春意撩人,實則殺傷力十足。

“誰讓大王先動手的,”她振振有詞,“說好不咬人的。”

趙政瞬間不想和她一般計較,不管什麽邪念都能讓她攪和沒了,她厲害得很。趙政不再與酒鬼置氣,招了尉仲過來,“回宮。”

尉仲再次恢覆耳力,頂著威壓,巴巴跑來駕馬車。

車內的酒鬼鬧了一通,實在是困,頭枕在趙政腿上,嘟囔幾聲,逐漸睡去。趙政和她折騰一番,眼眶發青,胸口悶痛。腿上的人睡著了,反而安靜乖巧,動也不動,他兀自搖頭,明日定要狠狠罰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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